【全职】【林方】万水千山
本来只是条摸鱼，结果摸到一半看到太太说老林要过生日了，才惊觉又到五一了。不由的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上次写林方还是三年前老林生日，写得我自己都不忍心再看索性删了。
三年后一切似乎又转了一圈，和那时又成了一样的日子。
总之，林方真甜啊！
万水千山
by：鳕鱼
方锐第一次问林敬言关于退役的问题是七赛季的时候。地点是林敬言的宿舍。方锐趴床上玩手机，林敬言靠在椅子上看电竞周刊。
“老林啊，”方锐突然抬头叫他，“你说你退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嗯？”林敬言从杂志后面露出脑袋来，歪着头想了想，“就是……就是直接退了吧，开个发布会宣布一下？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看首页上有朋友喜欢的球员退役了在那哭天抹泪呢。”方锐摇了摇手机，此时正是他每晚的睡前刷微博时间。“我这不是想啊，你要是退了人家肯定得采访我啊，我肯定得给你准备个特深情特感动的台词啊！”
“行了吧你。”林敬言说，“知不知道每次你一发言老吴都有想打死你的冲动。”老吴是呼啸的新闻官，自打方锐担任副队长以后每每开发布会都心累的要死，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方锐怒摔手机：“林大大你太浪费我感情了！你再这样会失去你的副队！”
“好吧我错了，请我的副队原谅我。”林敬言举手以示投降。
“嘿嘿这还差不多！”方锐打蛇随棍上，明明是后辈在林敬言面前反而跳得很，“放心吧老林，我在底下一定会狠狠地嘲讽你的。”
“还得寸进尺了你！”林敬言笑着扔下杂志，伸手过来揉他的头。
八赛季的时候方锐明显感到了林敬言状态在下滑，又出了全明星被以下克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坊间也好圈内也好，都流传着林敬言会退役的流言。
“老林啊……”方锐躺在床上，手里举着的是唐三打和鬼迷神疑的账号卡。逆光让账号卡上面写的字有点看不清了。唐三打的卡上面的字已经磨花了了，那是林敬言自己从网游里一路带出来的。
“别瞎想，”林敬言泡了杯茶，“我还想打呢。”
想打和能打的区别，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上面，”方锐坐起来指了指外面，“可能会把唐昊弄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林敬言喝茶，“新老交替，你又不是没见过。本来应该是你的。”
方锐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最开始是被定位为唐三打的接班人被呼啸挖过来的。“靠，接你的班打出一片天和站在你身边一起打出一片天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好吗！”他说。
“早晚的事，”林敬言的语气就像讨论今天晚饭一样简单，“别骗自己啊方锐大大。”
但是在那之前，我们还会并肩站在一起。
得知林敬言要转会霸图的时候方锐其实还是有点小开心的。毕竟现在林敬言在呼啸的位置有点微妙，明面上大家不说，底下还是心知肚明的。林敬言转会霸图，技能发挥余热，又不算太落魄，以后在霸图退役了也不失为功成身退。
方锐平时像个小孩儿似的吊儿郎当，本质也是个人精。猥琐大师嘛，对对手心理要有明确的判断。林敬言嘴上不说，但被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队伍放弃，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压抑的，他每天呆林敬言身边，这点事儿还是看得出来的。
当然这些方锐也不会去跟林敬言说。他每天还是该笑笑该闹闹该猥琐猥琐。只是在林敬言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在林敬言床上打滚，念叨着什么“转会费才一百万当是大甩卖吗？”“林大大你好歹也是全明星级别的选手，这么多年了不考虑宰俱乐部一刀吗？”云云。
最后他跟林敬言说：“你加油，我也加油，然后咱们争取决赛场上见。”
林敬言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一定不会留情的把你卖给老韩的。
靠，方锐无语，多感动一秒不行吗！
第二天方锐去机场送林敬言。其实机场送别的戏码每年都演：林敬言是本地人，每年过年和夏休期都来机场送队员回家。
“多保重。”方锐给了林敬言最后一次队友间的拥抱。
“你也是。”
九赛季最后，呼啸止步四强。霸图对轮回，新老一代的交锋碰撞。
决赛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看比赛，吴羽策问方锐支持哪边，方锐想都不想一拍大腿：“那必须是老林啊！”
不是霸图不是轮回，只是林敬言。
然后方锐说，你看，轮回就一个小周咱们比较熟，霸图老林和言飞都是我的好朋友啊。
吴羽策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这个无脑吹——跟人家白言飞根本没关系好吗，吹你家老林就行了不用带上一个躺枪的。
最后霸图还是输给了轮回。资历老一点的选手如王杰希杨聪之间弥漫着一点淡淡的忧郁。像呼啸这样渐渐地替换为年轻一代的队伍里则是在探讨霸图已经老了和如何击败轮回，然而方锐走在呼啸队伍的最后，完全不想说话。
林敬言还是值一个冠军的，他想。林敬言跟他说过，自己从来不是天才。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停止过步伐，努力地跟在那些天才后面，而这些林敬言称为天才的人中，就包括他一手带出来的方锐。
可是明明他看林敬言，还一直是仰视呢。
林敬言退役，是方锐万万没想到的。
明明前一场他还能拼了命的和叶修打消耗呢。
方锐想过关于林敬言退役的很多场景：在呼啸的时候，他原以为两人会并肩作战到某一天时，林敬言忽然笑着说自己打不动了，而后在自己的嘲讽中依然不改主意，就那样微笑着说了再见*；后来林敬言去了霸图，自己来了兴欣，并肩作战是不可能的，但后半部分不会变。
而如今，只剩下“林敬言微笑着说了再见”这一个情景没变了。
林敬言总是笑，赢的时候微笑，输的时候也微笑；别人讲了什么有趣的垃圾话他会笑，犯了什么傻错他还会笑。总之在方锐眼里，全联盟笑得最多最苏最温和的从来不是喻文州，是他林敬言。
而现在，林敬言在笑着冲他说再见。
他想过很多可能，但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被自己所代表的战队击败后说再见。
方锐从准备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算好了会碰上林敬言。
“这么快就出来了？”先开口的却是林敬言。
“这不是算好了你出来了，在这儿社埋伏呢吗？”
“好了，方锐大大。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让我听听你准备了三年的深情致辞吧。”
“让我想想啊。”方锐突然笑起来了，“恩，那我也得先祝你好运。
“然后呢，我也得感谢你，林大大。
“这么多年来，辛苦了。
“我也一直很喜欢你。
“所以我也加油，你也加油。我加油拿冠军，你加油……无所谓啦不管干什么都要加油！”
方锐往前迈了一步，用力给了林敬言一个拥抱。
林敬言回应着方锐的拥抱，反手揉了揉方锐的脑袋。真快啊，他想，转眼当年那个小鬼都比自己还高了。
后来方锐打了总决赛，拿了总冠军；又打了世邀赛，拿了世界冠军。
有的时候他会给林敬言发条短信，嘚瑟一下自己完美的发挥或者吐槽一下对手的卑鄙。
林敬言也总会及时回复他，顺应他的嘚瑟也好，帮他分析对手也好，甚至在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也会鼓励他一下。
就像那场总决赛一样，他知道林敬言一定在看，不管在世界上哪个角落，林敬言一定不会让他和荣耀淡出自己的视线。
十四赛季的时候，方锐退役。算算从他进训练营开始，也是过了近12年。
退了役得猥琐大师改不了喜欢到处跑的习惯，满世界玩。
去N市的时候，方锐突然玩性大发，跑呼啸俱乐部后墙捡了块转头渣画涂鸦玩。反正他知道呼啸后面对着人家小区围墙，也没安摄像头，当年方锐还在训练营的时候经常从那儿翻墙溜出来吃夜市，真被发现了也会当是小区里的熊孩子干的。
方锐画画水平还不如他写字，画了半天也就是个火柴人水平。白墙上砖红色的俩小火柴人一个带着爪一个蒙着面，俨然是荣耀中的流氓和盗贼。
底下歪歪扭扭地写着：鬼迷神疑唐三打。
太久没写过鬼迷神疑的名字了，方锐想，以前签这四个字可是和他签名一样好看的。
正当方锐撅着屁股给他的小火柴人画装备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声咳嗽：“咳——这位同志，看你岁数也不小了，不跟这破坏公物行吗？”
方锐起身回头，看见了张熟悉的微笑着的脸。
隔着一道栅栏，林敬言站在对面的小区里冲他微笑，笑得眉眼弯弯。
所以方锐也笑起来了，笑得特别特别真诚。他拍拍裤子掸掸手，测试了一下栏杆的结实度，然后蹬着中间的横栏翻了过来。
嗯，栅栏质量真不错，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坚固。
“多大人了，还这么折腾。”
“什么话啊林大大，哥还不到三十岁呢。”
“是是是，方锐大大你永远十八。”
“哈哈彼此彼此。”
“老林，好久不见。”
“是挺久不见了。怎么着，来我家坐坐吗？”
“好啊好啊。不过林大大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猜到我在这儿呢？”
“昨夜夜观天象算到今天会有神经病来爬墙。”
“……”
“骗你的。其实是王杰希算的。”
“……”
……
因为他是林敬言，他是方锐，他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所以万水千山，总会遇到。
Fin
*摘自全职原文1576章《风雨落幕》
